沈知楠

去做风吧 做不被定义的风

【敬麦cp】焰火

狼人×女巫



玫瑰花有他手里的烟草的味道。


昏黄的灯光让所有人都显得醉醺醺的,酒桶旁的窗户上刻着看不清的文字,店主刚刚调制的烈性多夫林酒折射出橘色的光,今晚酒馆里的生意火爆极了。


角落里的留声机已经用了很久,此刻正播放着一首广为流传的摇滚歌,伴随着滋滋啦啦的不着调的声音,人们端着酒杯,随着音乐翩翩起舞。所有人都在享受着这个美好的黄昏,尽管夜幕即将降临,尽管今晚是月圆之夜。


赵今麦握着一杯马天尼,独自坐在木桌旁,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。她微微仰着头,白色的长裙刚刚过膝,底下纤细的小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,栗色的头发披在肩头,如一只高贵冷艳的白天鹅。


波澜不惊的倾世容颜,仿佛任何趣味都无法勾起她淡淡的兴致,世间万物无法吸引她的深棕眼瞳。


“美丽的小姐,能否邀您共舞一曲?”


他将左手背过身去,微微屈膝行了个礼,玫瑰花递到赵今麦的桌前。


晚风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,是他身上的味道。


赵今麦先是愣了一下,紧接着一个温暖白皙的素手轻落在他的掌心。


一阵优雅犹如银铃般的笑声,是她低哑空灵的嗓音——


“我的荣幸。”


-


喧嚣的老酒馆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跳舞场所,但是,谁在意呢。


赵今麦不动声色的遮住腕口的印记,并用右手扶住对方的肩膀,她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男人。


从鼻梁到下颌线,从眉毛到桃花眼,皮肤白的几近透明,眼睛就像湛蓝海面上的浮冰一般,泛出隐隐的清亮水光。


他像是不见底的深渊,像是圣经里罪大恶极的恶魔,像是美丽却危险的罂粟花。明知道很危险,人们却总还是会忍不住靠近,忍不住沉沦。


赵今麦作为瓦尔扎仅存的最后一批女巫,活了好几百年,却几乎没有见过这般精致的人。


瓦尔扎是美洲西部的一座小城,十七世纪初,瘟疫在这里疯狂地蔓延,为了躲避这场天灾,人们不得不向神明献祭。


疫情如愿以偿的消失了。


但人们也因此付出了代价。


“满月之夜,狼人几乎血洗了整个瓦尔扎。”


“隔天,第一位预言家诞生了。他的手腕上有一个金色的月牙胎记,巫师说,那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神明。”


“那个孩子在众人的呵护下平安长大,他有着出色的预言能力,几乎每个月圆之夜都能带领我们票出狼人,极大的减少了人员伤亡。”


“接下来的几十年里,女巫和猎人相继苏醒,神明和狼人形成了对立局面。但因为我们在人数上占有一定优势,狼人几乎灭绝。”


“村民早就对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心有不满,狼人已经销声匿迹,神职就成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。”


“他们拼命地屠杀神职,预言家本就血脉稀有,猎人大多归隐深山,女巫也隐藏了身份不愿暴露,害怕因此引来杀身之祸。因此,瓦尔扎又慢慢的恢复如常。”


赵今麦再次想起那个夏天,母亲带着些许凉意的声音。


“铲除狼人是女巫不可推卸的任务。无论何时,都不能放下肩上的责任,这是我们必须做到的。”


-


“小姐?”


男人提醒的声音拉回了赵今麦的思绪。


赵今麦自知失礼,微抿红唇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浅笑,软得人一塌糊涂。


留声机被老板换了个唱片,轻柔的乐音伴着西归的落日,一步步归于平静。那人松开赵今麦的手,微微低头,曲膝行礼,结束了这短暂的共舞时光。


赵今麦端起高脚杯,不紧不慢的看着对方穿上风衣。她遵循着礼节把人送到酒馆门口,突然品出些不对来。


落日的余晖给所有人都渡了一层金边,太阳落山之前的最后几秒,她看见那人凑到自己的耳边,声音带着些看不透的情绪。


“麦麦,有缘再会。”


-


喧器的酒馆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扫了兴致,更何况瓦尔扎的人们还没有尽兴。赵今麦抿着唇走回桌旁,左手拿起那支玫瑰,低头嗅了嗅那馥郁的花香。


“我想我找到那个狼人了。”


晖羽托着脑袋心不在焉地听着赵大小姐自言自语,她的面前铺着几张信纸,棕红色的火漆被人扣了下来,在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。


那是MG委托社的匿名信,克西里——瓦尔扎南部的一座小城,昨天放跑了一只用于实验的狼人。不过这个内部消息还未扩散出去,否则瓦尔扎的人们不会在月圆之夜这般狂欢。


"嗯。”


她应声。


“他好像认识我。”


“嗯。”


“他送了我一朵玫瑰。”


“嗯……嗯???”


晖羽愣了几秒,终于反应过来不对。


“不是吧……”


“是他。”


瓦尔扎气候干燥,降雨极少,是养不出娇艳的玫瑰的。


但因为母亲酷爱鲜花,赵今麦耳目熏染,尤其喜爱玫瑰。


她清晰的记得那年盛夏,男孩离开瓦尔扎时,自己将那朵施了法术的不死玫瑰塞进对方手中,作为临别赠礼。


不会错的。


绝对不会错的。


昔日的旧友变成了最大的敌人,你会心软吗?


赵今麦静静的躺在床上,看着窗外的月亮,一遍一遍的审问自己。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与少时的誓言凝聚在一起,大脑乱哄哄的,难以平静。


晚风带着些许凉意,吹得人醉呼呼的。


-


夜深了。


赵今麦百无聊赖的摸着水晶球发呆,今晚是月圆之夜,即使狼人已经几乎销声匿迹,即使女巫已经不再受人敬仰,她依旧保持着这天晚上不睡觉的习惯。


“吱呀——”


窗户被打开的声音沉重而刺耳,伴随着男人惊讶的抽气声,他似乎根本没有想到窗户已经陈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。


“哎呀,真是不好意思,让你发现了。”


男人半搭着腿靠在窗边,衬衣扣子解开几颗,与傍晚翩翩公子的气质截然不同,吊儿郎当的不成样子。


“白敬亭,下来。”


“如果我说不呢?”


白敬亭撩起衣服,底下露出一道黑色的爪痕,偏偏他的皮肤很白,衬的那道伤口尤其的恐怖刺眼。


“我们谈谈。”


赵今麦从床上坐起身,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水晶球,语气依旧是淡淡的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

“没这个必要,白老师。”


“我来呢,主要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。如果我想要杀死瓦尔扎所有参与过屠杀的村民,你会帮我吗?赵老师——女巫阁下。”


白敬亭自顾自地说了起来,月光洒在身上,为他渡了一层银边。他并不转头看赵今麦,只是面朝月亮,眼里盈满揉碎了的星光。


赵今麦沉默着没有吭声,二人久别重逢,丝毫没有旧友之间的喜悦,气氛冷到了极点。


“滴答滴答——”

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午夜即将来临,那是狼人异变的时间。


白敬亭偏过头,弯着眼睛笑出声,声音清脆愉悦,赵今麦却听出了讽刺的意味。
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
赵今麦还没有反应过来,他就已经弯腰翻下了窗户,只给她留下一个修长落寞的背影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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